【宇龙/白宇×朱一龙】 《距离/Distance》上篇
北宇/居一龙 RPS衍生×1 现实向*勿上升
上篇。
不知不觉居然写了一万多字...我...
我对他们也算是真爱了。属于上下篇的故事,略甜,心理走向。不同境遇和阶段产生不同爱情方式。未完。待续。
期待看到评论,请姑娘们不吝赐教,才有继续的勇气~合十
白宇/朱一龙
距离/Distance
暮雪铺落肩头,夕阳柔白,衬着奶茶色大衣依依惬惬,而后再生出时光荏苒的质感。
朱一龙回眸微笑,侧鬓黑发杏黄晕染,露出冻红的耳廓与绯色鼻尖交相辉映,他看向远方,暮色苍茫,眼中的依恋皈依着光,流出晴空万里的豁然开朗......
镜头拉长,定格在明晰又胶着的光圈之中。
遥望。
朱一龙回念,那个夏季,狂热盛放,最后筋疲力竭,如今白雪皑皑,恰似远得不知归期。
“OK!大功告成。”PD满意的拍手叫好。他欣欣然招呼着,并不老态却已半鬓斑白,含着肆意不羁的艺术气质。
“朱老师,杀青宴务必喝个痛快,快意恩仇嘛!”他走过来拍了拍朱一龙的肩,带着不容推辞的气势。
有些纳闷,他自觉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这是哪次聚会给人得罪了?
“好说。”
“听到了吗?朱老师说不醉不归!”任性,也许也是做导演的天赋之一。
朱一龙这么想着,礼貌微笑并不计较。
“上次中途离场,你这主角一走立马坏了兴致,这次,理当先罚酒三杯,你说是吧?”PD也笑,刻意却不失态。
诧异一瞬即逝,朱一龙笑开,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您说得是,没问题。”
面对推脱不掉的事逆来顺受没什么不好,不是他酒量差,只是不太信任自己类似过敏的体质,那种从胸口红到头顶的画面他想想都觉得狼狈罢了。
那次为什么提前离场?其实原因很简单,身体不适,他不是那种可以一次性对付多种酒精混合的酒鬼,自然该撤退时就撤了,再说那天先走的又何止他一人。
但有些台面上的事就有个立场,他自然晓得,也能顾得周全。只是那天晚上,也不知是那条神经找错了归家路,就像失心疯一样,迈开腿就走,一声不吭,也许还带着怒目,谁也没能拦住,想必场面尤其尴尬。
龙哥,萌萌跟我提结婚的事......
内容明了的一条信息,来自于那个应酬酒桌的夜。然后,他离场,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给他发信息的男人是识相的,没有对他的不予理睬刨根问底,他一定自觉找错了倾诉对象,毕竟他和他,终究没有熟稔到干预规划人生大计的程度。
说好的罚酒三杯,朱一龙没有含糊。
喝的是红酒,他对酒了解不深,只知道有点酸,有点涩,却也有点柔。
“好!”众人拍手叫好。
“祝贺《XXX》圆满杀青,今后多多关照。”众人举杯,预示着一场酒桌厮杀即将拉开序幕。
觥筹交错,华光霓虹,是夜。
朱一龙是被司机搀扶回的家,毕竟经纪人也早已呜呼哀哉。他视线左右摇晃,辨不清方向,带着迷失路途的恐慌。
隐约中听见了句“朱老师,那您休息,我走了。”
他摆摆手,算是应了。
陷在温软的靛青布艺沙发中,慢慢感受着空调调试出的适宜温度,终于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
直到厚重的Burberry青格大衣让他身陷蒸笼方才醒来。睁开眼,蹙眉,他在哪?仿若失忆。
熟悉的现代工业感家具徐徐的把他带了回来,哦,他到家了。摇晃起身,拉开雾气满布的窗,疾风扑面,胜似冰窟,但他看清,零星又飘起了雪。
同一个城市,白宇,你知不知道今年究竟下了几场雪?
冬天简单。裹上层层衣物,别人看不到你跳动的心,走在路上,或在工作中,鲜少有人愿意为无关紧要的事与你纠缠。
夏天繁琐。帽子口罩使人呼吸不畅,刚换上的体恤衬衫轻易就被浸透,永无止尽的洗浴更衣,别人一眼就可以看到你面上的阴晴圆缺。
合上窗户,脱下大衣翻出手机,不意外的收到几条信息,来自好友以及白宇。
内容雷同,大致都是祝贺他新剧圆满收官,不显客套,倒像问候。
唯独不同的是白宇多了几个字:别喝太多。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他真的喝了不少。
飘飘然的,他用食指点了几个字回去:喝了好多...
怎么就有点撒娇的意思呢,他想笑,接着就呵呵呵的傻笑,与他的气质对比起来特别荒诞。
胃部突然一阵紧缩,翻江倒海的感受涌上来,他忙不迭向浴室跑去。不料被桌角一绊硬生生摔了一跤,手机也飞出老远摔向墙角。没有理会爬起来就奔向浴室抱着马桶嚎啕大吐,险些有把胆汁都吐了出来的架势,最后人仰马翻。
他坐着冰冷的瓷砖靠向洁白的盥洗池气喘吁吁,通红的双眼盈满生理性的泪,长睫浓密煽情,褪下酒精绯红后的皮肤格外惨白,红唇失色,让人心生怜悯。
黑暗中,久久,久到冻僵的四肢再次血气凝结透出暗红,自觉不妙,他可不想死在厕所里。
清醒少许,蹒跚起身走向卧室拿来睡衣打开浴霸望向镜子。
瞧瞧,他就知道会狼狈不堪。
淋浴简洁也迅速,血液回归轨道,他还活着,很好。
将头发吹到半干,温顺的发轻而易举的让他变回少年模样。他放下吹风机一阵疲倦袭来,虽说发未干入睡容易落下头痛病,但他估摸着偶然几次也无伤大雅便准备回房休息,然而里里外外晃荡了几圈手机愣是找也不见。
疑惑间,终于想起先前摔得那个跟头,右膝盖也跟着娇气的疼起来。暗自庆幸,还好没人看到......
他找到手机了,就在墙角,拾到手中屏幕破裂,仍由摆弄也是黑屏一块,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他大约重现了方才横空飞行的轨迹,撞向镶了金属边的墙角,场面壮烈。
摇摇头,估摸着明天得去换台新的,寻思间,突然听到了焦急的叩门声。
大半夜的,心头一惊。
“谁?”他移向门边,拖着迟疑的步子。
“龙哥,是我。”
令他心烦意乱的音声响起,他的脑海警钟大作,三更半夜,莫不是他在做梦!
门还是得开的,他又怎么会将朋友拒之门外。
酒过三巡,早该清醒一半,他知道不是梦,白宇站在门口抬眼看他,戴着黑框,目光忧虑,没有帽子没有口罩,他穿着ap羽绒,肩头落雪依稀,口中呼出白气,来得很急。
“你?你没事吧?”带着疑惑的开口。白宇走进来随手拉起门扉,自然换鞋毫不生疏。
“没事儿啊。”有些莫名其妙,但他笑开,领客入座。
迷迷糊糊的,笑得有点傻。
“确实!我看你真的是喝多了,怎么信息不回?还关机!这会让人很担心好不好?我还以为你出事儿了!找人确认你在家我就跑过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吓死我了!”自顾自说了一大推,朱一龙穿着奶白睡衣站在男人对面茫然,眨着眼,一脸无辜。
白宇脱下羽绒随手一扔看着他没好气的笑了,知道他醉了,所以特别,特别乖巧。
“找谁确认啊?”飘出幽幽的声音,他有点发懵。
“司机啊,上次随便存了一个电话。你干嘛关机?”见人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微笑,白宇没撤的叹口气。朱一龙的酒品向来很好,在家还能出什么事儿,自己有点小题大作了。
“哦,那个啊,刚才不小心摔坏了。”他老实回答,心湖荡漾,摔坏的手机让他心猿意马。
竟然无言以对。果然逃不开这种最基本的剧情,白宇彻底认定自己小题大作了。
“得,龙哥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睡觉,去睡觉听见没,说话都有气无力的,睡一觉酒醒就好了。”他握住男人的双肩连骗带哄的把人推向卧室。
“那你呢?”旋开门把,他回头询问,眼神迷离。
“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就来。”摆摆手,催促的意思。
“?”
来?来哪里?这人不是该回去吗?
然后,他该跟他道个谢,多谢挂念。
“龙哥,你不是吧,外面下着大雪啊,车都不好开了,我好心好意来看你难不成你还要我这么晚回去?”
已被雾气晕染的窗户看不到白宇口中所说的大雪纷飞,但朱一龙关心的不是这个,他一直在想,一会儿就来?来哪里?
“得啦,你先去睡吧,我洗漱下,别睡中间,给我留个位啊。”不跟醉酒的人计较。白宇说完就熟门熟路的到浴室翻找一次性牙刷和毛巾,嘴里哼着小曲,把眼镜取下打开龙头冲洗着。
很久以前他在朱一龙家留宿过一晚,就在拍完芭莎又结束了各自工作的时候,刚好时间点对上,所以结伴回北京。说来也巧,那天也是半夜,他还钥匙找不见了,死皮赖脸的就跟着朱一龙回家。
那个时候各大官方有意无意都在炒作他们的CP,他并不反感,反而觉得挺有趣,虽然不清楚那些女孩儿们究竟喜欢他们哪一点,就是觉得跟朱一龙这个人挺合拍。他朋友不少,知交没几个,朱一龙身上有种让人让他无法释怀的吸引,他少语却温和,生动又清淡,简单也繁复,义气还专注。作为演员,在合作之初,不单默契,演绎的功底着实让他完成了相当愉快的一次拍摄,他很喜欢朱一龙这个人,无可厚非。
忙碌了一阵他踱进卧室,嚯,这人还真是给他留了一个天大的位置。朱一龙裹着白色棉被侧躺在床边,真正意义上的床边,感觉下一秒就可以跌落下来似的。走到身边蹲下本来想把人推醒让他往里挪一挪,可见他呼吸均匀双目轻合,就于心不忍起来。
站起身,把波普风毛衣掀出头顶随地一扔,穿着白色单衣他打了个哆嗦,寻到床头柜的遥控器把卧室空调又调高了几度。昏暗的光线下,朱一龙轮廓清明,睡颜如水,干净清澈。
不似平日的沉稳干练,卷缩在被子中的男人意外的可爱让他有些放心不下。怎么说,他形容不上来,就是觉得,挺好看的。
可他也得睡觉不是,他知道朱一龙这里就这一床棉被,更别提客房了,要不然他也不愿两个大男人同眠共枕,不过他向来是不拘小节的人,并且知道朱一龙也不会介意。
他爬上床轻轻拉扯着白被,困于被那人抱得死紧,他干脆把手伸进被子拽着男人手臂强迫他翻身正好也可以让他睡过来些,人很听话,很快就移了过来,他见势连忙钻进被窝随后呈现出了一个诡异姿势,朱一龙躺在他的怀里。
“你干什么?”
他没干什么啊!
“睡觉啊!我还能干什么?”
他开始用力拉扯被子把人巧妙的送出胸怀,“你全部抱着我盖啥?”
“哦。”羞涩又慌张。
因为听见了心跳声。落雨轻声,不徐不燥。然而他昏沉中醒来却是胸口发闷,心跳急促无序。
他将身翻回去,背对着,好像这样就可以翻到下一个章节,从此时过境迁。
他,真的烦透了。
灭了灯,安稳的呼吸仿佛盖住了屋外的北风呼啸。
朱一龙想,要是没有夏天,该有多好。
“龙哥,你睡了吗?”
......
“魔兽又开新版本了,想不想回忆下大学时代?”
......
“龙哥,我买了巫师3,steam现在打折力度真大,才60块。”
......
“龙哥?”
是不是很烦,他真的被他烦得七窍生烟。
转回身,他睁开眼,看到近而发亮又意味深长的瞳孔侵蚀过来,它要将他吞噬得一干二净,它要将他碎尸万段。
隐约记起那个夏天,这个男人带着烈日冲刷的气势不止一次的这样看他,在片场,在舞台,在镜头中,在摄影棚聚光灯下......数也数不尽。
从不认为自己有问题,他是合格的演员,他也是,可偏偏某个环节出了差错,使他在这个眼神中滋生了情,然后不可抑止的恣意生长,蔓延,最终到了锁喉的地步。
他小时候想当歌手,他能弹会唱,若能实现是不是就可以一辈子与这个男人擦肩而过,然而白宇也曾对他说:好巧,我也想当歌手,我喜欢唱歌。
不知到时会不会天意弄人。
“你到底要说什么?”他的脑袋昏沉,但他思路清晰。
白宇枕着一只手侧头一直看他,夜色中朱一龙的眸子闪着光,灵动鲜活,额前的发温柔,让人想要触摸。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就此安静,他能感到身边人的紧绷,他知道他并没睡着。
“我和刘萌萌分手了。”最后他说了这句,最不想对他说的这句。
恭喜你。
节哀。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
相当无措,他怎么可能是恶毒之人?干嘛一瞬间闪过的念头都如此刻薄。实际上他并不想知道关于白宇感情问题的一切信息,甚至在听见“分手”的时候也并没感到窃喜,反而烦上加烦,雪上加霜。
相比他有女朋友的事实,他更不愿和他探讨或者安慰他的情感创伤。
人非圣贤,他无能为力。
“嗯。”最后他笑了笑,他看到对方呼之欲出的神态,他连忙转身,惊慌失措,他不想听。
“我睡了,头疼。”
终是,一夜无话。
睡眠很沉且冗长,几乎等同于昏迷,但他却做了五花八门的梦,苏醒的前夕却是一个都不记得,略显可惜。
然后,他睁开了眼,惊心动魄又惬意的,身边的男人平卧而眠,睡容深沉,他侧头靠紧他的肩,单手搭在他胸腹之间,显是把人当抱枕了。
他没动作,只是抬眼看着熟睡的男人侧颜。
属于男子气浓重的类型,他浓眉高鼻,一圈小胡留出文艺格调,再怎么看也生不出媚来,他像一团火,笑起来的时候像夏天;他像一盏灯,肃起来的时候像秋天。
就是这么个男人,却令他心绪跌宕,大起大落,惶惶不能终日。
他想起彭冠英以前调侃他说,说他属性有问题,自己是受还要拉他下水,姐妹花的称号都是拜他所赐,打个游戏非要用人妖号......
他真不觉得这和属性有什么关系,就是觉得像翟天临和白宇这样阳刚的模样没生在自己身上有点可惜罢了。
他看着他,妄想这样长睡不醒也挺好,窗帘缝隙余光偷窥,窥得一室春意盎然。
不愿动弹,他闭起眼,含笑,装作自然而然。
冬天却是简单,不用做,梦就续了。
被反手抱住,突如其来,慌了阵脚。
耳语呢喃,
“你是不是喜欢我?”
耳边热气未散,朱一龙瞪大双眼,条件反射一脚就踹在白宇腹部,险些把人飞踢下床。
“开玩笑,玩笑!诶哟,你这是要杀人啊!”
他抱着肚子唏嘘,从没见他这么使劲过......
“你很闲吗?”
他坐起身,酒也醒了,梦也醒了。
“确实!新案子不在国内拍,下个月才开机。知道你是壮士,能不能轻点?”
看他痛苦难当的模样,朱一龙有些难堪,但也觉得对于他最开不起的这个玩笑给予的一点报复算不上什么。
“对不起,我的脚本来好好的,刚才可能哪个开关开了,不受控制。”
他翻着白眼装模作样。
白宇好笑,嬉皮笑脸又凑过去,
“我看看开关在哪?”说着就抓住他的大腿,作势要将睡裤往上推开。
破竹汹涌,他连忙阻止,带着温怒与赧色。
他已然没有了与他亲密接触的能力,他丧失了朋友间的平衡张力。
所以一直拉开距离,唯有距离,产生距离。
“别闹。”
“好好好,不闹,看你这样子又想施展武艺了。”他笑得轻巧,露齿,雪白雪白。
“饿不饿?要不点个外卖?”他坐正,靠向柔软的咖色床头,然后转头看他,看见绯红的侧颈与耳廓在白皙的肌肤上升腾。
哑然失笑,他没再多话,等待令他在意的男人回答。
他抬头看向挂钟,1点13分。
“你还不回去?”
蹙眉,不悦。
“我回去干什么?再说饭都没吃一个就赶人你还是我的龙哥吗?嗯?”
什么叫“我的龙哥”,他怎么听着就那么别扭。
“那你想吃什么?”
“你会做?”
“多少会点,一个人总不能饿死。”
他当然会,做饭而已,家常菜谁都会炒几个。
“说得那么惨,啧啧,怎么不找个女朋友?”
这人是来找茬的,他断定。
“你不都分了吗,我暂时不想自找麻烦,我热爱工作行不行。”
他没撒谎,现在的他确实不适合有所牵绊组建家庭,他是一个无法止步并且热衷挑战的人。
唯一不争的是,他非圣人,也会动情。
“也是。”
感情实则荒凉,常常越熬越淡,他曾想过与她结成婚姻,从此籍籍无名。也许是运气或者说命数,他开始忙碌,越来越忙碌,她的生日无法到场,情人节无法拥抱,相见的日子愈发屈指可数,她终是爆发了,他终是放手了。
没有什么可惜与否,人之常情,煎熬两个字,不是谁都可以轻易度过。
“龙哥,那我开始点菜了。青椒肉丝,素炒黄瓜,红烧茄子,松鼠鱼,肉夹馍。”
“肉夹馍什么鬼?!不会,鱼也没有,换成番茄炒蛋。”满脸无可奈何。
“哈哈哈哈,好好,番茄炒蛋。”
“那你等着,更衣间里有睡衣你想穿自己拿。”
他逃开,来到厨房就开始埋头苦干。一门心思的,他只想赶快把人打发走。
白宇推开衣帽间,多为冷色系的各类服饰琳琅满目,帽子鞋类层出不穷,朱一龙就是一个富有品位且时尚的男人,嗯,和他很搭。
在台板的众多睡衣中选了一套,合身,白色的,和朱一龙现在穿的类似情侣款。
来日方长,他勾起嘴角。
饭菜喷香,定是饿了的缘故,风卷残云,一扫而空。
朱一龙吃惊又气急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有种想要爆粗口的冲动。
“菜呢?”他去盛了碗饭而已。
“吃啦。”他抬头看着对方,理所当然。
“那我吃什么?”
“那,这还有青椒、番茄、茄子我给你留了点,你做的太少不够吃啊。”
“白宇。”他放下碗,把筷子一扔。
“?”
“我们绝交吧。”
绝交甚好,一笔勾销,什么烦恼都消了。
“龙哥,你说!你要吃什么山珍海味,我现在就去给您买!”
他站起来一手拍上他的肩,一手做军令状,义不容辞的样子。
“我想要绝交。”语气炎凉。
“这可不成,来来来,我给您夹菜。”笑容可掬,边说就边往一脸快要哭出来的男人碗里“夹菜”,最后抬起盘子把红烧茄子全数扒了进去。
“您看,可以吃了。”然后把碗送到男人面前。
欲哭无泪。无论真心还是假意,他都是想要把这个名叫白宇的家伙从他家扫地出门的。
然而他坐了下来,端起碗筷开始扒饭,如同嚼蜡。
餐毕,白宇屁颠的收拾残桌,勤快的刷碗洗锅,很是殷勤。
朱一龙打开窗户望了望,雪停了,路也被清出了道,天空中隐约透出一丝暖阳,风中有泉水的味道。
“雪停了,嗯,收拾完你可以回去了。”
放下擦碗布,讪笑,
“干嘛一直赶我走?”
他看着挽起袖口穿着他的睡衣的男人脸上书写着不满,不知怎么的,又生出一丝可悲的自怨自艾,也许绝交真的是条捷径,用来结束这段漫长无果的折磨正适合不过。
“一会儿天临要过来。”
“他来就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来找我对戏的,我们之后有个合作。”言下之意是,我们要工作,你在这里不合适。
语塞,卡在喉头,差点没把他梗死。
不工作也没差,组着队的人,唱着歌的人,同窗一个电话,他就立马沦为孤儿。
翟天临,十巡知交,白宇,相识三年,伦可比性,贻笑大方。
他低头刷碗,就差掏出个洞来。
末了,白宇说:“快去买台手机,别又找不着人。”
他清洗双手,擦干,进屋更衣,在门口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声:“好。”
当真是寡言得多一字都嫌奢侈。
开始置气,无关朱一龙,而是自己。什么时候变得斤斤计较,他一向多话,他一向少语,他一向喜欢被他逼急开始语无伦次滔滔不绝的男人活泼的样子。可那个人现在,总在试图远离,不多,一步一迈,循序渐进,好像秒针的推移,稳步增长。
惴惴不安。
白宇离开,屋内瞬间乏了人气,寂寞潦倒。
不以为然。朱一龙打开电脑,登录京东生成订单,预计下午五点以前就能送达,机械又精准。
当今时代迅速时不我待,不似从前,已经没有了阳台听风的惬意。记忆中的学生时代盛夏光年,看不到尽头,背墙而立,随意就可摆出一副天塌下来也不在乎的表情。
斗转星移,哪里还有年轻时候的特权。
其实,他性子徐,慢热,不喜争论,脚踏实地。杨蓉老师以前说他有些与世无争,现在人心浮躁,他虽然难得却不能因此大红大紫,有些时候机遇是靠人自己去创造的。
这话不假,但如若不是遭遇巨大变故,人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他连年工作马不停蹄,只因那份赤诚与热爱。不期而遇,那年,他和他凭借一部《镇魂》火了,虽说没到半边天的程度,起码值回票价。之后的发展也相得益彰,期许的豆瓣高分剧本收入囊中,说没有成就感那是假话,但不知是不是相对论的真理,他的工作如日中天,他的心绪空洞颓然。
因为老是想起一个人,在忙碌的间隙时不时刺你一下,触感分明。他鲜少去关注那个人的动态在结束了曾经热作的日子里。几乎都是那人主动与自己保持联系,对于自己的被动显得相当寡情。理由一目了然,他滋生了妄念,跨越了性别,他在飞蛾扑火。
谁想死在火里?聪明人理当明哲保身。
选择距离,离得越远越好,目前看来,他低估了他的阳光烈焰,无止尽的刷新底限,他已然感受到来自于绝望的赤裸裸疼痛。
在生命里相互缺席没什么不好。
大约想起一件巧事,当他戴着高桥吾郎的项链录制《时间飞行》的时候,他也戴着。
他对他说,好巧。
那一刻他感叹命运的扑朔迷离,要知道这件首饰并非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店主因人而异,全凭命数。所以,巧妙的地方就在于,他和他的,是那么相似,而他和他,又是如此大相径庭。
同样的星座,好巧。
相似的项链,好巧。
歌手的梦想,好巧。
相同的工作,好巧。
朋友的关系,不巧。
他早已失去做朋友的立场,对不起。
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谁都懂,在那个男人结婚之前,在他手握邀请函之前,他能大彻大悟。
冬季和夏季一样遥遥无期,不同的是寒冷容易使人困倦更容易让人冷静。本就是冷静清淡的人,摆脱心结游刃有余。
工作最好,他不是朱一龙,他可以是很多人。据说精神分裂的患者所有人格其实都有一个主人格做主导,演员也有些类似的地方,比如,他是朱一龙,但他可以诠释各种各样的人。在这样的情形中,他一个人其实相当忙碌,分身乏术,需要照顾那么多身份,哪里还有时间来管朱一龙的心事。
两全其美。
“去自首吧。”面容刚毅睿智的男子说,他举着枪,保持长时间定格,斜着眼,俊朗非凡。
“哈哈哈哈哈,有种你杀了我!”他挂着狞笑倔强不屈,眼中忿然,缓缓退向后方水泥墙壁,钢筋筑起的台架横七竖八的堆着木板,镜头中从他脸侧移过。
“非黑即白,错就是错。”
“我没有错!!”他大喊,情绪激昂,反射性的抬手一挥,叮铃哐啷的声音立刻在整个烂尾楼回响。
“一龙!退后!”发话的是方才持枪的男子,三米开外弃枪奔来,惊恐万分。
“?”
迅雷掩耳,他看到翟天临跑向他,与此同时台架木板统统绝情的向他砸来......
最后他听到了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呼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隐隐约约的,他看到苍白的天花板和日光灯一闪而过,随后便是一片漆黑,骤然又亮起光来,有人在拉扯他的脚,有人在捣鼓他的头,反反复复,没什么清晰的疼痛感,应该是在做梦。然后,在一群白衣天使的簇拥中他似乎看到谁,咖色的呢子西服配着焦灼杂乱的发格格不入,他嗤笑,朱一龙难当,在哪都可以白日做梦。
定是梦啊,白宇远在天边。
远得成全了他心心念念的距离,这,非常好。
朱一龙手指动了动,他想翻个身,因为全身麻木不仁,扇动眼睑,光线侵入使他不得不半眯着,他试图抬腿,痛感立马传达到脑神经让他罢手,任命的叹口气。
“你醒了!”说话的人是朱一龙的好友彭冠英,他放下手机一脸欣喜的模样。
“我在哪?”声线沙哑,干涸的表征。呼吸了一分钟空气他大概觉察到自己并无大碍。
“医院啊,傻啦?”
他当然知道是医院,他想知道他在哪个医院。这应该是他人生中第二次住院,第一次他记忆并不清明,一二年级的样子。
“哪个医院啊大哥...”
“私立医院独立病房,你放心吧。”
“几点了?今天几号?”大梦初醒,时空错乱的错觉。
“你就睡了一天,没事儿,皮外伤,骨头没断,你好着呢啊,别担心。”说着还拍了挚友一把。
“我之前真的以为我就要被人舔尸体了。”他揶揄。
“谁舔啊,白宇啊?伏地魔加舔尸魔。”信口胡说。
连翻个白眼都觉得麻烦,
“......新闻报了吗?”
“报了,朱一龙重伤生命垂危,白龙冠天相守不离不弃。”
“......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别说,你什么时候那么多话了,喝口水先,一会儿还要打针。”
因为头部也有创伤的关系,他在友人的帮助下灌进大半杯水,不免浅蓝病服领口留下水渍。
“你这样子好像巨婴,还流口水,哈哈哈哈。”
当真是仗势欺人,他现在就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模样,无何奈何。
“你可以走了。”
“我是要走啊,等白宇回来就走,他买饭去了。”一边说着一边摇起床背,再在伤者后背塞了个枕头,嗯,这样下次喝水就不会流口水了。
“?”
见人一脸不可置信,他又接着说,
“天临说白宇昨天打电话给你,他跟白宇说你出事儿了。”
“他不是在马来西亚拍戏嘛?”
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摧毁他好不容易搭好的水晶堡垒。
“我怎么知道,我和他又不熟。”
......
“龙哥,你醒了?”推开门的男人手里摞着两个饭盒,穿着适宜春初的咖色呢子西服,面容憔悴,戴着黑框,没有发型。
他真以为是梦,原来不是。
“来了?那我走了,经纪人催的要死,下午什么狗屁大楼剪彩要过去一趟。”
走到门边,
“对了,这里的护工听说很好,你也不用一直守着......一龙,我走了啊,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伤你能行,就是别在流口水了,哈哈哈哈哈。”
说着人就越过门扉,对着病人挥挥手消失在视野之内。
“龙哥,你还流口水?”眼睛瞪大,隔着镜片特别滑稽。
若不是现在脚不能动弹,他不吝啬再表演一次螺旋踢。就算没有骨折,伤了皮也连着筋,从触感清晰的厚重纱布他得知,创口应该很大,并且是两条腿。
“你信?”天方夜谭。
“信啊。”可爱如斯。
“......”绝交。
“你不是在拍戏?”
“国外的部分前几天就拍完了,我昨天回来的。”
他带上门,走过去放下饭盒,拉了把椅子坐到伤患身边双手杵着腮帮子。
“喂我说,你最近吓唬人的本事厉害了。”
什么跟什么?
“一点都不让我省心。”
让人牵肠挂肚。
“少来。”
他避视,低头,额头的纱布轻移,拉扯着创口撕裂镇痛。
“嘶~”蹙眉闭眼。
“别乱动啊我去!”
他连忙检查伤口,生怕渗出血来。
“还是得让我照顾你不是,来,先吃饭。”
他抬起眼看过去,本就生得一双令人为之动容的眸子,此时带着千思万绪,倒像是楚楚可怜。
白宇心头一紧,难以描绘的滋味。
然后他想要喂饭,可那人说什么都不让,争来争去又误伤了伤口,他作罢,怕他疼,因为,他也会疼。
他看着他自个儿埋头进餐,缓缓的咀嚼,又随着喉头起伏下咽,和他的人一样,声音一样,温文尔雅的旋律,秀色可餐。
天晓得昨天他在机场那个电话打得他有多惊心动魄,他听见翟天临透过听筒对他喊:一龙他全身是血......
轰的耳朵失聪,冰层被叩击向四面八方龟裂,雪崩呼啸。
然后他驱车往医院赶,不顾经纪人的阻止,没管司机被他拉下车的莫名抱怨,如同魔障。
何等矛盾的心理,他恐惧,恐惧到无所畏惧。
碎片纷飞,眼花缭乱,里面住着的是那个男人的笑,男人的眼,男人的唇,男人的深情与拉锯。
大约懂了。
种于盛夏的种子深冬苏醒初春破土,怕失去的,又起止一个朋友那么简单。
然后,他看见他在医护与翟天临的簇拥下推进急诊,他冲过去推开人群,他发誓,那一刻什么戏码都不足以阐述他的内心,好像自身生出了一个气囊塞到胸腔堵住喉管,鲜红的血,从额头用纱布摁住的手指中溢出晕满半张熟悉的脸,至而往下,全身血迹斑斑,涓涓不止。
面容安静,静得他颤抖绝望。
“你别看着我好吗。”真真难以下咽,是个人都不会喜欢被人毫无缘由的盯着吃饭,更何况这个男人乱他心曲。
“我没有啊。”他逗他,如愿的看到他惊讶后不可理喻表情,特别可爱。
“你再说一遍。”
“嘿嘿嘿嘿。”
“笑什么?”
“看你吃得香高兴呗。”
朱一龙低头懒得理睬,对于这些模凌两可的话语他早已习以为常,并且从不纠结。他有伤在身,过多的纠缠只会加重病灶,毫无益处。
看他不再说话他也识相的吃起盒饭。盒饭对于他们来说算作日常,谈不上可口,能吃,仅此而已。然而此时,怎么都觉得是美味佳肴。
住院一周,拆了纱布,因为伤口的关系被剃刀推去一部分黑发的头侧格外突兀,双腿膝盖以下好多道狭长的口子伴着淤青,伤口在愈合,线还不能拆。
看着狰狞的伤口,他有些担忧。
“龙哥,你这样子真滑稽。”
他没镜子,看不到白宇口中所说的滑稽,但他知道不会英俊潇洒。无所谓,他的样子是美是丑都和面前的男人没有关联。
他想确认的是,他来干嘛?每天都来,他要干嘛?
“你来干嘛?”
“接你出院啊。”
“我经纪人会来。”撒谎。
“她产假中。”
“我还有助理。”
“逗我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助理都在片场忙着呢。”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记心本来就不佳,不说他都快忘了,这人的戏不是还没拍完。
“我请假了。”
“?”
荒唐。当他是圈外人,这假哪是说请就能请到的。
“我的部分拍完啦,国内没有我的戏,行了吧,没骗你。”
他看着他,分明是搞笑的样子,宛如疯狂博士。可,发际虽生硬的秃了一块,眼眸却是清亮的,穿着病号服双手搭在腿上呆呆的坐着神态复杂,白如瓷的脸上透出血色芙蓉月貌,男人的模样并不女气,可偏偏透着媚,又俊美超然。
“其实,天临会来接我,你不用这么麻烦......”
“我知道,我叫他别来了。”语气不善。
天临,天临,什么事儿都有翟天临。
莫名其妙。
“你究竟想怎样?”
破天荒的,他火了。日复一日拉拉扯扯,再柔的耐心也铁了,靠近就会灼伤,外伤加内伤,他这一团血肉经不起这般折腾,气急攻心会吐血。
“不想怎样。你下来。”命令式,不含糊,出自不可能出自的男人之口。
纳闷。他倒是想下,但他步履维艰。
然后,他把腿缓缓移到床边,落地,下床......杵着床沿,吁吁气喘。
“你!”
他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一次愤怒却束手无策的感受。把轮椅推进来,硬生生将人压上去,他没躲,竟还带着傲气,一言不发。
他也沉默,下楼,开车,停车,上楼,关门......
匪夷所思的诡异气氛。扦格难通。
何必搞得如此难堪。
类似赌气的意思却是不明就里,他们关系素来良好友善,即使他不说话,白宇也会是先开口那个,并且滔滔不绝,然后他会笑,因为有趣。再然后,他会顶嘴,因为快乐。
他从来不曾想象过此时的情形,没有言语,仿若失声。他甚至没有给他换下病服的时间,也不管停车场是否会有狗仔的视线,就这么理所应当的,或者说强迫的,送他回家,没有表示,好像中邪。
不可理喻。
越是想要远离,偏偏越走越近,类似鬼打墙。
“谢谢,你送我回来。”刻意的生疏。
他没理会,从轮椅中轻轻挽起他的胳膊把人安顿到沙发落坐,然后转身去烧水。
“你到底怎么了?”他自觉并没真的得罪于他,却又不容忽视的在意。
他踱步回来,面无表情。在他身边坐下,光线通明,照亮朱一龙额头的伤口清晰得触目惊心,他伸手轻轻拨开旁边的发,前额有细短绒毛,特别柔软。
他看着他,疑惑隐晦。
他看着他,浓情明白。
然后,他抱住他,不猛烈,不轻疏。
他被抱得突然,他嗅到阳光燃烧只剩灰烬的味道。
浓烈又苍凉。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说。
“......嗯。”
“龙哥,你说的绝交,是真心话?”
他迟疑,心绞痛,而开口。
“嗯。”
承认了吧,他不爱撒谎。
他放手,看着他的眼,心如刀绞。
是的,从很早以前就知道。
他装作毫不知情,单方面对他阴魂不散纠缠不休。剪不断理还乱。
如果他真的可以傻的无药可医,那他确实可以乐天欢愉。
可惜,他明了。
朱一龙爱他。
然后,朱一龙避他。
很有分寸的,属于他的作风。
他太清醒了,清醒得令他心惊胆战。他甚至不寻结果从一开始就全身而退。
结果残忍,需要抛开血肉拨开经脉才能窥得心脏起伏。
他没办法去做刽子手,他心存善念。
现世艰难,身份舆论牢笼,接近哪个都是痛。
他分手,迟或早,没有区别。
因为他的牵挂套住了他,他只能选择对他紧追不舍。
兴许是有些自私,看过了太多故事,他不敢拍着胸脯说,必有结果,好的。
因为,他爱朱一龙。
爱,必有伤害。
所有的爱情大同小异,无非主观臆想美好开场,之后撒下一个弥天大谎。拥抱都有间隙,贴合不过假象,这份距离,融不进骨血,你我两字,偏旁就不相通。
磨合,退让,隐忍,疲惫,哪个词听起来都有点疼痛。
不是怯懦,而是后怕。
只要过程不要结果不是不行,只是他没法想象暗无天日的情话可以把华灯点亮,他也没法想象激情退去相互悔恨老死不相往来的戏码。
他见过太多,或者说也体验过太多。可哪一个都没他和他这般处境来得猛烈惘然。
来日方长。
何必急于一时。
可他被逼得节节败退,他想要立马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他早就知道白宇根本难缠,从初识开始就似藤蔓。
爱情切肤,他不想感受这无休无止的痛。
他可以结婚,生子,他和可以。得到理所应当的所谓认可。
他们不可以。
如此浅显的道理谁都懂。可他不想打着“我爱你”的旗号和他居无定所的游荡,然后赔上一生浮沉作为代价。
兴许是有点自私,快刀斩乱麻并非不是好方法。
他不知道白宇是否爱他,但,他爱他。
明知是深渊,他不愿相仿浪漫剧本共赴火海。
现实,没有那么多情真意切至死不渝。
距离总会生出距离,不料,他竟然锲而不舍,追得他声嘶力竭。
一段关系而已,当舍则舍。
然后,又藕断丝连。
“不行。”
白宇说。
“哎。”
朱一龙叹息。
“我伤口疼。”
“我给你吹吹。”
“你什么时候走?”
“等你不赶我走,我再走。”
“我要睡了。”
“好。”
他扶着他走了两步,着实不忍把人抱起,嚯,挺沉。
“你干什么?!”
“睡觉。”
他心下一横,算了,他是伤者,他真的伤口疼,而且还很困。
他把他送回卧室,盖上棉被。
他看着他的侧颜,发尖,伤口的缝合线......
爱收不回来,更是放也不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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